一、 设计治理的期待

　　我一直以来就坚信，中国从来不缺世界一流的设计师。当我们稚嫩的手在雪白的纸上写下第一个汉字的时候，实际上是完成了一件绝妙的设计。汉字的图形特质成就了一个伟大的语言系统。但是，也恰是由于这样的语言系统，造成了我们同世界的隔阂，原因只在于我们从不同的方向去理解图形，理解设计。为此，王受之、尹定邦、王明旨、林家阳等一批的先行者通过不懈的努力，沟通西方与中国的设计。我们欣喜的看到，AGI有了中国人的身影，中国的设计也频频在重要赛事上获奖。但是，冷静地想一想，冲破藩篱获得承认并不是我们的终纵目标。只有拥有通融于世界但属于本民族的设计系统（风格），我们才能不是一味等待西方的接纳与承认。如何利用，整合现有的设计资源，形成整体的协力，进而形成系统（风格）就成了设计界确当务之急。

　　上面的论述有些宏观，再来看看详细的设计。回顾过去20年的设计，有没有几件可以成为经典的设计？有没有一把椅子被复制超过200万把？有没有一家设计公司资产超过2000万元？有没有做到上市公司？有哪个企业有专门的设计副总裁，又把设计当成了企业的核心资源？又有哪个企业像ALESS一样依赖简陋的设备，几百个员工却创造年销售额超过6亿美元的业绩（数据来自Ron Newman先生的课程讲授）？类似的题目可以继承问很多。只是提得越多，我越感到身在其中的自己也岌岌可危。

　　设计治理也许不是灵丹妙药，拿到中国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题目。但我们可以尝试，利用这样一套方法系统来进行设计治理在中国的实践。实际上，我们可以以为中国早就有了设计治理的实践，由于我们有设计，就必定涉及到治理的题目，包括何人可、 刘观庆教授等人在理论层面的研究。但是，面对全球一体化的趋势，一方面，我们需要了解全球规则，增补新的治理理念。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上升我们的“土办法”到指导未来设计的理论高度，鉴戒提高前辈的设计治理理念恰是一个好的时机。

　　设计治理不是一个全新的学科，对于现在面对全新形势的中国设计来说却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在期待变成现实的时候，让我们一起努力。

二、 设计治理定义

　　“Design management is the effective deployment by project managers of design resources available to an organization in the pursuance of its corporate objectives.”----Peter Gorb.
　　“项目经理为了实现共同目标，对现有的可资利用的设计资源进行有效的调用”

　　这是Ron Newman先生较为推崇的一个关于设计治理的观点。当然，Ron Newman先生还先容了其它的17种观点。限于篇幅，在此不作逐一陈列。我援引DMJ（Design Managenment Jourral）编纂Thomas Walton对这18种看法的归纳如下：

　　※ 设计就是想象力----有策略的治理设计，把设计治理当作实现梦想的具有远见性的领导者。
　　※ 一般来说，组织本身就有平衡幻想与事实的功能。
　　※ 超越价值治理的界限，设计治理实在是立场治理。它描述了公司的特征和现象----好的设计治理能了解组织的特性并传达看法。
　　※ 设计治理是核心策略，创办人匡助最后的使用者了解公司。
　　※ 设计治理从对公司有利的建议入手，它与实际相联系，如想象、任务、目标、战略和行为计划。

　　这样的表述好像不太符合我们的习惯。在学习期间就有学员强烈的但愿得到一个切当的关于设计治理的定义，以便于传达。但实际上这很难。我觉得这里有一个观念转换的题目。不是所有的事物都可以给一个明确的定义的，良多时候，我们会发现描述比界定简朴得多。设计治理也属于这一类。但仍旧有勉为其难而且不错的定义，好比：

　　※　设计治理是完成设计合作计划的核心部门，它是运转设计资源的一套知识体系，包括设计计划、组织系统、设计职员、评估机构等等。
　　---- Kono Noboru（日本合作策略学家）
　　※ 设计治理是一个正式程序设计流动的完成，在公司内通过长期合作项目的沟通来调节设计资源，以使所有合作流动达到一定水准。
　　----Robert Blaich(前Herman Miller、Philips设计主管)
　　※ 设计治理是一个研究领域，它把设计治理作为一个治理的战略工具，研究治理者、设计师和专家的知识结构，用以实现组织目标并创造有生命力的产品。设计治理旨在有组织地联合创造性及公道性去完成组织战略，并终极为促进环境文化做出贡献。
　　----郑庆源（韩国工业设计振兴院院长）

　　Ron Newman先生的一个图示也很有意思。在这个图示中，设计师处于设计治理的核心位置，我们可以理解为内部核心资源。在设计师的周围排布的是设计、客户、文化和市场，代表设计治理的外围资源。我以为可以作这样理解：设计治理实际上就是以设计师为核心并协调其与设计、客户、文化和市场关系的行为系统。但值得留意的是，即使是同时作为外围资源的设计、客户、文化与市场，其扮演的角色地位是不一样的。设计处在最上面，适当的表明了设计在整个治理过程中的重要性。这让我想起课程中的一个公式：
　　Good Design = Good process = Art

　　设计治理是对设计过程的控制，好的设计是产生好的过程的条件，而当过程控制达到“美妙”的境界，设计治理就成了一个艺术行为。无论是站在设计师的角度，仍是客户的角度，对好的设计品质好像没有争议。作为核心的“人”是设计师，作为中央的“事”是设计，这就是设计治理；文化被作为基础的东西放在了整个系统的最下方，其用意好像不问可知。应该说，恰是不同的文化影响着不同的市场和客户，进而影响与之相适应的设计，包括设计师本身。文化成了系统中最顽固的形态，其特征还表现在它的躲藏性（更多的以一种蕴藉的方式被体验）、广泛性（几乎涉及行为的每个部门）、基础性（积淀特征决定的作用体现）。这也成为设计治理指导实践需要完成的最为难题的一个环节----与本土文化的融合；市场和客户位居左右，大概是由于二者也一定程度上“左右”设计治理的缘故吧。然后全面的看一看，图示已经清楚而完整的展示了设计治理的资源结构。

　　良多的学员都以为在定义的题目上纠缠太多没有必要，笔者也有同感。又花如斯的笔墨讨论定义是由于想借此论述扩大对设计治理的接触面，为后面的阐述铺垫。也许需要理解的就是那么几点：
　　目标：完成既定的设计计划，使设计价值最大化。
　　方式：计划（项目）、组织（结构）、协调（资源）、控制（进程）、评估（绩效）。
　　内容：管—管人，协调设计资源，主要是设计师。理—理财，治理设计过程的财务。
　　尺度：设计治理的最高境界就是让所有的题目在当时的环境下圆满解决。
题目：轻易与品牌治理、贸易治理搅浑。


三、 设计治理培养的能力

　　我比较现实的去考虑这门课程带给我的体验与收成，这就是可以概念化的能力清单。但事实上，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就注定要承受绝望。但不至于失望的是我看到了 邓成连先生的《设计治理课 程与教授教养探索》一文关于设计治理能力的论述：
设计治理课程旨在让学生了解：影响创造与立异的要素；产品与出产、设计间之相关性；设计程序并对设计提供增援系统；产业立异者与产业设计师所从事工作之性质，以及与设计相关的各种法律保护。
　　进一步培养学生具有下列之能力：
　　※ 拟定设计谋略之能力；
　　※ 决定设计政策之能力；
　　※ 撰写设计专案规范之能力；
　　※ 监视与控制设计专案进度之能力；
　　※ 界定、分析设计题目，评估设计资讯及评价研究方法之能力；
　　※ 选择设计师之能力等。总体而言，设计治理课程之目标在培养学生的设计企划、设计控制与设计执行治理等治理设计的能力，其中未涵盖设计组织，且并非在培养学生的设计执行能力。

　　实际上，由此能力的陈列可以指引设计治理的另一方面的内容—设计治理的过程。由于我发现，每一种能力的培养正好对应了设计治理的一个方面。Ron Newman先生的课程十分感性，因此很难找到明晰的设计治理程序的阐述。现实的设计治理项目也的确无法决然毅然地分为若干个部门。但是，即使如斯，从理想的层面临整个过程的任务进行“块化”也决非完全不可能。很多的治理人在这方面作了努力，比较公认的方案是：设计计划，设计组织，设计监视，设计控制。（关于详细的程序后面有专门章节讨论）

　　设计计划为整个项目确立终极目标和项目过程设计（拟定设计谋略之能力/撰写设计专案规范之能力）；
　　设计组织为项目确定行为主体（选择设计师之能力）；
　　设计监视应该包含评价和敦促两个方面（界定、分析设计题目，评估设计资讯及评价研究方法之能力）；
　　设计控制注重整个设计流动的进程以及是否和项目的目标保持一致（决定设计政策之能力/监视与控制设计专案进度之能力）。

　　在现实执行中，这四个部门老是互相交织，互动相生。设计计划在最早被提出，但它的作用将贯串项目始终。设计组织在计划中需要被提出，然后实施，一般来说需要具有一定的不乱性，以保证项目的一致性。设计监视和控制从项目确立的时候就同步开始，类似船长的角色保证项目不偏离既定的航线。四者老是互相联系，不可分割。


四、 好的设计

　　在好的设计治理被熟悉以前，讨论一下什么是好的设计实属必要，由于不管对于设计师或者单纯治理背景的治理者来说都是参与设计治理的一个重要条件。实在在不同的人的心中，对好的设计都有自己的衡量尺度。笔者的但愿是能在获得公认的好的设计品质方面进行探索。

　　首先是什么是设计？这也是Ron Newman先生课程的讨论课题，下面是一些典型的看法。

　　我留意到上述表达中所使用的枢纽语汇：服务、糊口方式、合适、解决方案、策略、计划等对设计特征的描绘，基本都能为大众所理解。笔者在上课的过程中也多次被学生问起同样的题目，我的解释是“设想（idea）与计划(plan)”,包含静态与动态的表达两个方面。这里有一个需要留意的题目，没有必要把设计的范畴作无所不包的泛化。设计就是设计，它是一种意念，一种方法。在我们研究设计治理的时候也是如斯，正如 曾辉先生所言设计治理也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形态，主观地泛化概念只能带来理解和实践上的混乱。

　　承接上面的描述，“好设计”就是好的设想与好的计划。但是关于“好”的界定是什么呢？Ron Newman先生呈现了一个图示（见左图）。很显著这是一套关于好的设计的价值评判指标。基本点是“利益”，分别是在领域内设计事务所的利益，客户的利益，社会整体的利益。交汇的地方代表影响设计师工作的因素----设计师本身的热情，客户的信任，对社会的责任。在这里，好的设计就是平衡了设计师、客户与社会的利益的设计。这样的说法很完美，离实践却很远。

　　相对“利益说”的以为，我比较接受能ALESSI的阐述。ALESSI相信人们与生俱来的拥有对艺术、诗歌的潜伏的需求。但是他以为现在的良多的大批量出产产业并没有考虑这一点。设计在这样的产业中被看成是市场和科技的工具。设计的作用被无情的降低，企业热衷于出产低本钱的，更实用的，大批量的产品。在这些产品中，设计只是一种美化产品外观，吸引消费者的手段，“调味品”。ALESSI和很多的意大利的工厂不同意这种方式，而是把设计预想为“艺术与诗歌”，这几乎成了这些工厂的核心理念和策略。由于ALESSI相信当人们从守旧的限制中走出来的时候，必定意识到自己对艺术与诗歌的渴想。而我们整个产业系统正在冒险地出产大量平凡，没有感情的产品。我们要庆幸ALESSI和很多的意大利的工厂长期相信并保有对设计尊重，所以今天我们才能看到那么多的堪称经典动人心魄的意大利设计。

　　不久前，笔者进行了一个关于“好设计”的调研，被调查对象包括设计师，企业治理者，学生，消费者等等。经由收拾整顿，一些“好设计”的特质被提炼出来，如下：
　　为谁设计
　　良好的利益
　　打动
　　设计以外的东西
　　导向，新的糊口方式
　　民族性与世界性
　　沟通 交流
　　知足躲藏的内心的需求
　　环保

　　接下来依据被提及的次数多少作了一个排序，排在前三位的分别是：打动，导向与新的糊口方式，良好的利益。最后的一个工作是进行归纳。“好设计”被界定为：
　　情感的（不管是设计师仍是使用者都能感慨感染到的情感）
　　未来的（提供新的糊口方式的指引）
　　利益的（平衡企业，消费者，设计师利益的）
　　同等的（保有对人类的尊重，设计提供匡助，但不使我们沦为奴隶。）
　　社会的（关于设计的良心）
　　个性的（答应设计师和消费者保持的特质）
　　丰硕的（物超所值。对设计本身而言，成为时代的烙印）

　　下面谈谈我的看法：

　　我认为一个好的设计首先是知足设计师的愉悦感。这种愉悦来自设计本身对设计师的感动，即设计师以为好的意念得到了实现。之所以将设计师的感慨感染作为第一个尺度，由于我坚信，没有感动设计师自己的设计不具备作为备选好的设计的资格。

　　其次，好的设计面临糊口。在设计的过程中，我们时时能感慨感染到这样的矛盾：设计师的自由意念与限制在激烈斗争。但在确认限制来源的时候，我们往往只看到表层，多数时候我们把这种限制归结于我们的客户和市场，而客户往往并不能给我们准确的建议。我更主张把设计限制延伸到糊口的领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笔者更倾向于将设计定义为一种糊口方式。这里的糊口又有两个层面：现实的功能层面和理想的哲学层面，分别指向设计的实用性与未来性。好的设计，致力于糊口品质的晋升，糊口方式的丰硕与行为方式的公道化。

　　再次，好的设计即是好的生意（Good Design=Good Business）。这是来自Thomas Watson的妙论。好的设计必需经历至少三个方面的考验：设计师的感慨感染，市场的接受与未来的变化。其中市场的考验最为直接，依赖出产数目与销售额等明确的数据来验证设计的市场品质。这些数据影响着设计的生命，至关重要。

　　第四，好的设计面向未来。Charles Eames关于好的设计也有自己的看法，其中，我以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设计的未来（How is it going to look in ten years?）。Charles Eames以为时间是一个检修设计很好的手段，但我觉得他真正想表述的是关于设计面向未来的题目。十年以后，设计的环境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文化的，审美的，材料的，工艺的……好的设计赋予产品未来的品质，基于对未来的瞻望所确立的品质。

　　关于好的设计还有很多的阐述，难以尽言。真正赋予设计上述品质仍是一个艰巨的工作，需要一份设计特有的执著。最后用Charles Eames的话结束关于好的设计的单元：

五、 设计治理的程序(Work program)

　　首先阐述一个非常矛盾的题目：治理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解决非程序化题目，但是在这里我们却在谈论设计治理的程序，多少显得有些冲突。为了避免理解上的偏差，笔者有必要作一些解释。此节探讨的程序，指的是基于设计治理系统的结构程序。退一步说，假如没有程序的建立，也谈不上“非程序”的应用。

　　Ron Newman先生多次夸大程序的重要性。通过阐述他的实际经验，关于设计治理的程序题目。但实际结果是由于我们的急功近利使得他的阐述过于细节化，陷入了狼藉而详细的纠缠，失去了对整体设计程序的掌握。另外，在讲授的过程中，程序的载体游离于设计公司与纯粹的企业之间，也给设计治理程序带来理解上的混沌，但也许这恰是Ron Newman先生但愿的。由于他一直夸大质疑，混沌，但愿观点的碰撞。

　　我们需要先明白程序的作用。Trevor L Young的阐述是我比较推崇的：
　　One of the major contributors to success in all projects is for everyone involved to accept the discipline of using a common set of processes and procedures. This makes the sharing of information considerably easier, particularly when working across different sites and countries. Ideally this should extend also to using common computer software for data recording and scheduling. The combined result is the creation of a common, shared “language” in the team that saves much time with the improved communication this brings.

　　Trevor L Young夸大程序产生了便于项目成员交流的“语言”，从而实现时间和资源的节省。设计项目最初的来源可能只是一个恍惚的想法主意，是糊口的启示，或者其它不确定的意向。而这样的想法主意可能良多，而真正能被确立的却是少数，终极成功的可能更少，甚至没有。这就需要对这些想法主意进行辨识审查，寻找好的设计项目。这也是设计治理第一个阶段--设计项目确立的主要任务。PST（Programme & Project steering team程序与项目治理小组）决定项目的选择，主要的依占有：是否能实现利润的最大化；是否能保持、巩固以及开拓新的市场份额；是否能尽用现有人力资源；是否能控制风险；是否符合公司的技能与经验对应的承受能力等等。

　　在设计项目开始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题目需要明晰，这就是审查项目小组现有的信息，确保项目从一开始就沿着准确的方向前进。这些信息包括：
　　谁是设计项目的发起者；
　　谁是客户以及间接客户；
　　谁将使用此设计的成果；
　　设计项目小组的初步候选人；
　　可能影响设计项目的其他人---利益共享者；
　　在项目得到确定以后，制定设计治理计划是一个非常必要的工作。中国有句老话“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恰当地表达出计划的重要性。以笔者曾经的一些制定设计计划的实践为例：首先明确列出整个设计治理的任务和时间；接下来的工作是细化（分化）任务，也就是将任务分解。分解的办法有两个，一是按照时间分解，大致确定某一时间段内的任务。这一点要考虑任务的前后结构关系；另外就是按照任务的构成分解，主要考虑公道利用人力资源；第三步是分析资源需求。明确项目过程中可能涉及到的资源，考虑解决办法。第四步是风险猜测，并且找到规避风险的途径。第五步是明确职责所在，每一个组员的工作应该被写进计划。第六步是优化治理计划，细化时间计划。制作具体的甘特图日程表，设计治理计划总表，工作细化以及职责分配表，监控程序图等图表。重大事件与交流计划也应该被留意。

　　在制定计划的过程中，应该听取组员的意见，同时设计治理者也必需建立相对的治理权势巨子，形成自己的治理风格。比制定计划更重要事情就是让你的组员理解并支持它。因此设计治理计划的传达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环节。

　　接下来的事情开始变得轻松，假如你有一个不错的设计治理计划的话。计划执行的过程中监控程序是比较重要的。设计治理者要随时掌握设计的进程，评价每一个阶段的目标，及时纠正方向的偏差。同时解决意外事件的能力在这一过程中也得到体现。

　　最后一个程序是设计治理的评价。建立完成尺度是十分重要的，以此作为评价的尺度。当然，客观的给予设计项目评价，总结其中的经验教训也许对我们的匡助会更大。我们需要把每一次项目当作一个学习的机会。